- 着调Indie 34岁中年男子如何保持天性,靠辞职——大猴仔的音乐路-着调

| 着调Indie 34岁中年男子如何保持天性,靠辞职——大猴仔的音乐路-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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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其实我的容貌还可以的。”这次接受着调专访的独立音乐人,虽然承认说出这样的话很不要脸,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我们来看他的样貌——

这是在北京生活近十年的大猴仔(不加儿化音),辽宁抚顺人。今年年初,他从供职了5年的任泉工作室辞职镇沅信息网,全身投入了音乐,明星公关摇身变成了音乐人。
艺名“大猴仔”充满童趣,他小时闲不住到处乱蹦,于是姥爷给起了个“猴蹦子”的昵称,“猴”来源于此。
采写:麻乐

之所以强调容貌,是因为大猴仔的容貌吸引了酒吧里的姑娘。
大猴仔白天在家做音乐,晚上去酒吧兼职调酒,夜晚的酒吧对大猴仔来说,就像“重口味的深夜食堂”。有妹子上来勾搭,硬逼着大猴仔给调一杯,大猴仔资历尚浅,还是学徒,不好班门弄斧,多番拒绝才打消了这妹子的念头。

深夜人造人19号,酒吧,陌生人,一厢情愿的请求,可不就是为了接近这张好看的脸嘛!
大猴仔把头发漂成了黄色,他跟着调君解释了漂和染的区别,如果以后他的乐团Happy Birdy有演出机会,他还想漂一个粉色,据他说,这个黄毛新形象“好评如潮”。
大猴仔模仿着前来搭讪的姑娘语气永远的马里奥,分饰两角一唱一和,就像在讲一段点缀着魅惑情爱的现代评书。

辞职后,他每天闷在家里对着电脑写歌、做歌、编曲,“我就想人还是要走出去嘛,要接触社会接触人类,我就选了最喜欢的一个爱好。”大猴仔以前靠吸烟排解创作压力,戒烟之后,他喝起了酒。“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
他跟两个女主唱、一个插画师组了这支名叫“Happy Birdy”的乐团,主打日式电音。主唱来大猴仔家录音,他按调酒师父教的,用咖啡豆泡威士忌给大家喝,酒水搀着咖啡香,边喝边录,无比快活。“未来如果有人问我们的歌是怎么录出来的,我们是无数瓶威士忌堆起来的。”

夜场的酒吧众生百态,暧昧的火花、主动出击的硬汉、欲拒还迎的姑娘……大猴仔都尽收眼底。偶尔男厕所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吼,偶尔客人推杯换盏喝到小便失禁123306,“你就觉得这个城市寂寞和孤独的灵魂好多呀!”大猴仔笑着说。
大猴仔的表哥是留洋品酒师,经他介绍,大猴仔到了这家位于北京朝阳公园的“Nine Bar. 玖”学调酒,拜了两个师父,二师父是肌肉猛男,有的女顾客连喝五杯,就为了多流连在这位肌肉猛男面前,说几句话,5杯下肚小五百块钱,走路打晃也在所不惜。

着调君结识大猴仔是在虾米音乐,一张儿童飞腾的专辑封面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观感有些无厘头。着调君一下就被这张纯音乐的《Conservatory》里的《Q大调》吸引,歌曲像是幼稚园里的邪恶儿童演奏的交响乐,俏皮中带着邪魅。

专辑集合了大猴仔2002至今的13首创作,这是他从2002年入读沈阳音乐学院,到后来诸多工作经历间隙,积攒下的“童趣电子科技小舞曲”。
除了这张童趣电子乐个人专辑,大猴仔还推出过《John》、《花你的时间》、《100个宣言》等流行类单曲或EP。但他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在Happy Birdy的团队建设和作品赶制上,目前首张专辑已做成八九首,12月他们将推出一首宅舞新单曲。

最近大猴仔在微博发了自己的一段宅舞秀,他们将在新歌MV里展示舞蹈。这种配合动漫音乐的舞蹈在二次元圈子颇受欢迎,大猴仔说日本当红的“舞见”(宅舞表演者)会跑到中国大陆做商演。
Happy Birdy的走向也比对着日本电音的风格,大猴仔非常喜欢Perfume和Capsule这些日本电音团体,“日本歌的唱腔是平铺直叙的,但又很性感,塞到耳机里听那些电音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宅男喜欢呢?有那么多的AKB48粉?或者那些宅男为什么要愿意听这些小电音?因为它其实是有它性感的部分在的,而不是广义上的那种露臀的性感。”

Happy Birdy的两个女主唱边录边摸索唱腔田中耕一,先前推出的《Hello》、《Blue Ocean》和《恋恋》三首歌,已经让许多听众听出日式电音的味道,看到带着“日本”、“Capsule”字眼的留言,或是看到留言者的二次元头像,大猴仔都十分欣慰。
大猴仔负责作曲、编曲、制作,两个女主唱露露和陶一鼎(Birdy)负责写词和献声,还有一位插画师赵小皮为Happy Birdy设计了专属“鸟人”形象。“他有一个自己画的系列,是一个鸟儿,我就特别喜欢那个鸟儿,他那个鸟儿有各种形态,可能是上班族,也可能是个小孩子。”受这鸟的形象启发,大猴仔有了组建一个以鸟为主形象的电音乐团灵感。

Happy Birdy的表演形式尚未确定,大猴仔幻想着舞台上一只大鸟和两个人登台表演的场景,因为形式特别,他们不想草率行事,“目前我们还在排练,包括鸟的形式什么的,没准备好的话还不能演。它不像一个乐队,上去连上设备就演了,Happy Birdy是形式蛮棒的一个队,所以不想很草率地出去弄。”细致构思之后,他们希望带来惊艳的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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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Happy Birdy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周章来磨唱腔、策划形象,凭大猴仔的音乐本领,写独立口味的流行曲也不是难事,何况Happy Birdy在中国本土试验性强,成功与否谁也无法预料。

如果做商业音乐的团,“就可能是魏如萱那样的风格恩度说明书,就可能那样了。”但大猴仔和大主唱都觉得这么做没意思,“那种歌我们上着班儿也能做,而且听那歌儿的粉丝我们也不喜欢,就是死文艺青年们,很讨厌哈哈。”
看着《一人之下》等国产动漫的兴起,松峰莉璃大猴仔嗅到了二次元音乐的契机,他们把Happy Birdy看做一次并不追求暴利的“创业”索香漫画 ,“我只希望把日子过得开心,不愁吃穿就好,既然能做这样的团,我本身也没希望它能够大红大紫,因为这样的团不可能大红大紫,但我要做一件我喜欢做的事儿,然后它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收入的平衡,能够过得很自由就好了百业会计。”
Happy Birdy期待着与国产游戏国产动漫建立更多的合作。

大猴仔如今的二次元音乐素养,得益于他的求学经历。从小乐感超群,小电子琴学到了大电子琴,又接着学钢琴,不太喜欢文化课的大猴仔,最终选择在市重点高中读艺术班。
2002年中国Midi音乐正兴起的时候,他报考的沈阳音乐学院开设了音乐与音响导演专业,教学生们用电脑作曲。大猴仔成了这个专业的第一届学生,面对Midi音乐,老师和学生同样陌生,甚至有的时候大猴仔会跟老师分享自己又学了哪些新东西,而老师就给他介绍搭卡啦OK伴奏的零活,两百块一首赚点外块天牛吃什么。
机房里搭配着Midi键盘的电脑,用的是当时最先进的纯平显示器,里面装着刚诞生一年的Windows XP系统。“电脑教室特别像网吧,一排一排的。有的时候老师不在,我们就在里面练作曲,还有一个大屏幕,有的时候半夜我们还去看鬼片。”

四年的求学,让他一毕业就获得了一份月入超过一万元的工作,那是2006年。
经家里亲戚介绍,正在改版的辽宁电视台体育节目需要现场音效,大猴仔便进台负责制造节目里“啾~”、“嘣~”的趣味音效。做着做着就做出了明堂,台里的许多节目都请大猴仔驻场,扑克斗地主节目、健康节目、情感节目、午间播报节目……大猴仔扛着琴,像艺人赶场穿梭在辽宁电视台里。
“那个时候超赚钱的,一个月一结现金,2006年、2007年两年,我每个月都有一万多块钱的现金。”可就是耐不住循规蹈矩的生活,很快大猴仔就两眼发直,配乐配到迷茫,永远在给人做陪衬。
一年半的电视台配乐经历,大猴仔存了不少钱,再也按捺不住躁动的心,于是选择了辞职。
辞职
从小莫名地喜欢北京,大猴仔选择到北京闯一闯,“感觉北京特别Rock!”正值2008北京举办奥运的高潮阶段,大猴仔在这一年玩转首都,挥霍无度,花光了积蓄。

间隔年过后,他与同学以及另一位知名音乐人比照飞儿乐团的架势,组了一个流行乐团。被主唱压榨、欺负后,乐队不欢而散。大猴仔也暂时放下了做音乐的念头,加入成龙中国做起了白领,半只脚踏进娱乐圈。
半年后,他又转投到一家小唱片公司上班,又是半年,经朋友介绍,大猴仔加入了任泉工作室。
虽然来北京追逐音乐梦的路不算顺利,大猴仔却收获了一帮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朋友,会插画的、会唱歌的、会雕塑的……“他们是你躺进医院里能第一时间冲进去看你的人。”

供职任泉工作室,大猴仔的工作随着老板的变化而变化,“他拍戏,我们就负责宣传戏;他开餐厅,我们就涉足餐饮帮他做火锅店;他现在又变投资人,我们就一只脚踩进金融行业。”
虽然工作离自己喜爱的音乐有些距离,但大猴仔也时不时会写写歌,发到音乐App上梅山七怪 。上班空闲时,他还坚持写小说,最初记录晚上的梦,“后来写着写着,就写上瘾了,会把自己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写成文字,一写就写了两年。”这些脑洞大开的稀奇故事,都存在他自己的公众号“根本”(ID:jbgenben)里,100篇小说作品,每篇两千字左右。

去年,大猴仔做雕塑的朋友去西藏自驾游一个月,录下了沿途的声音,大猴仔潜心闭关,推掉所有饭局久居,帮这位朋友做出了一张类似旅行声音日记的专辑《又西一万里》,专辑被拿到雕塑朋友在法国的展览上播放,走入一个密闭的展览厅,听着声音仿佛真的踏上了青藏高原。
“通过这张专辑,静下心来做了一个月的这个专辑,我才觉得我应该去离职。”大猴仔心中的音乐小火苗重燃,在今年4月1日辞去了任泉工作室的工作,正式扑向了音乐事业。
以人为本
白天闷在家做歌,晚上去酒吧调酒,大猴仔喜欢做“以人为本”的工作。
这个宏大的词汇,是他十多年来摸爬滚打历练出的精华,“以前把屎夸成黄金,我不喜欢这样的工作,我喜欢的是以人为本,包括我去学调酒也是这样。”相比广告公司带有“忽悠”性质的工作,大猴仔更喜欢创作者的工作,跟人真诚连接,得到人们的呼应。

看到顾客喝着自己调的酒而开心地笑,大猴仔就收获了溢于言表的满足感。“我写歌写小说,如果有的人在睡觉之前读了一篇,无论你的结局是血腥还是浪漫,但会让他的脑袋里出现这样一个故事;比如那个歌儿,你听到我的《Q大调》,你也觉得很开心,这就是我们创作的一个初衷。”
他在个人电音专辑《Conservatory》的文案里写到:“希望你在任何时候听到都可以很开心。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大猴仔很少看朋友圈,他无法忍受三观不正的自媒体用偏颇的价值观玷污自己,“作为大号,他们也在从事以人为本的工作,其实普遍民众的阅读能力、理解能力和三观是不稳定的,但通过他们的呼吁就越走越偏,所以有时候看着很生气。”

精神洁癖,饮食也格外洁癖。着调君本以为忙碌的大猴仔会在做歌之余叫个外卖填饱肚子,他立马反驳:“我这个人从来不叫外卖。”他说外卖的饭菜都有一股盒子的味道。
最近做出的“牛逼”拿手菜是黄焖鸡,前一阵去日本游玩又学了荞麦面的做法。




家里的大猴仔做饭、做歌儿、跳跳宅舞,他还养了一只胡麻色柴犬陪伴左右。辞职后,收入基本等于零,但生活却是五彩斑斓,大猴仔就像他的艺名一样闲不住,“我有朋友可以周末一躺躺一天,换成我都疯了!”
但他说自己的精力有限,目前的心力都放在Happy Birdy上,写小说的癖好暂时停一停,但小说都留着,说不定哪天会变成剧本呢!
大猴仔下个月将迎来34岁生日,标题的“中年”完全是为了标题党,你看,他一点也不像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