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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春秋文/张兆新
当时的木工可分为两大类,第一是车窗系列;第二属家具系列。父亲所学的就是车窗系。车窗系属于粗活,专门制造木轮推车,牛拉輶子屋帽子及门窗类;家具系为细活,属于工艺之类,可以制作橱柜桌椅条凳等细致活,这些营生多数应用与上层社会中的富贵家庭,搞些室内装修或者儿女嫁娶定做颜房什么的。
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车窗系列要比家具系列更有市场,因为那时的木轮车是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就像现在的电动车,三轮摩托以及手扶车一般。可在当时那个年代,能推个木轮车,牛拉輶子就是很先进的了。至于建筑业设计与构造,那更是木工师傅永无止境的创造和追求。他们利用手中的锛凿锯斧等工具,不畏严寒酷暑,不惧风雨烈日,为广大农民兄弟盖起一座座房舍,为他们的子孙后代造福存财,所以说车窗业更接地气,更能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

父亲的三年木工学业完成后,还没能在社会上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当时的家庭仍处在十分贫困时期。这时候,北村有一曾家大户要招聘觅汉把头,我父亲便应聘而中。
当时父亲刚满一十八岁,正值年轻气盛,体格健壮,为人憨厚医典天术,所以被人家看好。
为了整个家庭利益,为了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父亲终于迈进了曾家大院。
父亲进了曾家大院,便脚踏实地的为人家干活,活脱脱成了一名曾家人。白日里带领伙计们出坡劳动,按照庄稼人的老规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劳动中,父亲总是以身作则,与大家同甘共苦,相互帮扶,因为他毕竟是觅汉把头,他比一般人付出的血汗要多一些,他的所得也相应的多一些。

父亲不仅要带领伙计们干活,他还有一项特殊的使命,那就是要保障家中三大水缸每日必须(厨房缸、油坊缸酒店缸)三满(即早午晚三时),每个水缸可容十多担水,这就是父亲的份外工作。
就这样,父亲在曾家大院忠心耿耿,脚踏实地地干活,无论是份内的活还是份外的事,都做得非常出色,从未出过半点差错,所以,一直被主人家看好。
曾家大户的主人名叫曾兆青,他的名气可不小。在我们龙岗镇方圆百里,也算的上一大财主。他有四个儿子,都上过私塾,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名号为:文武成康(即宪文、宪武、宪成、宪康);他的孙子着实不少,取名也很讲究,自然是庆字辈了:温良恭俭让过国亮,仁爱忠孝信义和平。

看来曾兆青也算得上是个开明财主,虽说家大业大,良田百亩,雇工众多,但他却不是那种唯利是图,仗势欺人的土豪劣绅。从他给子孙的命名可以看出,他还是一个讲信誉,讲仁义忠孝之人。
我父亲在曾家做了六年长工,主仆关系搞得非常融洽。主人总是按照自己的承诺,按时兑现用人报酬,绝不拖欠你一粒粮食一分钱。不象当今的谋些黑心包工头,故意克扣或拖欠农民工的血汗钱,一拖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
虽然父亲没读过书,却是个通情达理王令浚,知恩图报之人;这一点从父亲后来的言行举止,完全可以体现出来。
父亲离开曾家后,便开始了他的一技之长木工生涯。开始是为本村老少爷们帮忙,后来就出村为亲戚朋友服务。就这样,天长日久,父亲的木工手艺便逐步传了出去,而且越传越远。
在我父亲三十岁的时候,正赶上外祖父闯关东,便急于给我母亲找婆家,通过东城雷笛沟亲戚,也就是祖父的姥姥家与母亲的堂姐两家一串通,便成全了我父母的不合理婚姻(因为父母年龄差距太大,父亲三十岁,母亲十六岁),那时,全凭外租父一人之命,听信媒妁之言,就把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孩扔给了婆家。
当然,对我父亲而言,确实是件美事,只是苦了我的母亲。至于这些问题,我们做儿女的更不便参加过多评论,因为这就是家庭历史。
随着新中国的诞生,全国人民欢欣鼓舞,热情高涨,以一种新的姿态迎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紧接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运动开始了。首先是打土豪斗地主,然后是分田地。
因为我父亲给曾兆青做过六年长工,而且是觅汉把头,他家还有酒店油坊,根据当时的国家政策,自然属土豪地主无疑。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土豪也好,地主也罢,只要不属恶霸就可另当别论,因为世人最可恨的就是恶霸地主。
那时候,土改工作队天天去找我父亲,调查曾兆青的不法行为以及他对雇工的欺压和剥削事实。对于工作队的每一次询问,我父亲总是心平气和地说:“我给曾家干活,是两厢情愿的,我给他们干得是良心活,他们也没有亏待我。”
后来,工作队便找我父亲谈话。说我父亲立场不稳,与阶级敌人同流合污,专为恶霸地主开脱罪责,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要求我父亲闭门反省。就这样,我父亲经过反省,答应工作队出席并揭发批斗大地主曾兆青的群众大会。
在批斗大会上,广大工作人员以及各级领导干部,都虎视眈眈,艾佳妮严阵以待的等候我父亲声声血字字泪的控诉,以便给罪大恶极的恶霸地主曾兆青定罪。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我父亲登台以后,所说的依旧是那几句话:我给曾家干活,都是两厢情愿的僵尸翻生,我给他干得是良心活,他也没有亏待我,他没有干过伤天害理的事。说完,我父亲便被工作队请下了台。
后来,曾兆青被划为一般地主成分。有人说我父亲是没有立场的老好人;我父亲辩解道:我们做事要凭良心,人家对你不错,你能说人家不好吗?
转眼进入六十年代,全国人民开始了漫长的艰难困苦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我们村也不例外,总共不足一千人口,三个自然庄(即马家庄四大癫王,张家台子,曾家旺子)组成一个自然村,统称马家辛兴(五八年命名)。当时张家台子与曾家旺子被划为一组吃大锅饭(吃食堂)。当时的人均口量是三两粮食,那时我八岁,都是我去曾家旺子食堂领饭。所领的饭食一般是煮红薯,或胡萝卜,有时是玉米窝头或是野菜团。这些野菜都是村里的妇女儿童,在妇女主任的带领下,去野外挖来的,我也跟随大家去挖过国际双行线。
尽管如此,食堂里的粮食依旧接济不上。实在没办法,有人想出了点子,去那些富裕中农家翻刨粮食。这一招真灵,不几天功夫,就翻出了好几大瓮优质粮食。眼见得那些人家哭天嚎地,喊爹叫娘,这些粮食都是他们平日里省吃俭用,一口口节省出来的阿。
当时父亲虽不是什么干部,却是个贫协组长,虽没有啥权利,却也被拉进干部群里充数。当父亲回家跟我母亲讲了此事,我母亲便给父亲出了个点子:如果再听到要翻谁家,你可以先告诉我,我提前告诉人家,让他们藏一藏,相许就找不到了。
如此一来,连续几天翻不到粮食,领导们开始怀疑了。马上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北邮教务处,他们的行动计划,只有三位主管干部知道,不到行动时间绝不透漏。从此,翻粮工作又有了大的收获。
父亲虽然未上过学,对国家的政策不太了解,但他却隐隐感受到这种做法肯定是错误的。于是,他们再唤我父亲去翻粮食,他都推脱自己犯了胃病,趴在床上直呻吟(因为父亲有胃痛病,人所共知)。这样,我父亲就不用去干那种违心的工作了。

在整个六七十年代,父亲为了操持我们这个家,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和汗水。
当时,我们国家刚刚走出了十年动乱的阴影,中国经济还处在非常低糜落后状态,人民的生活水平仍旧十分困苦。
在这个时候,我大哥从部队复员回家,家中只有一套十分低矮的土坯小平房。大哥已是二十五六岁的大龄青年了,需要马上相亲娶媳妇的黄金时期,可是相了几位姑娘,都嫌我家房子不好未成。
父亲没办法,决定给大哥盖新房。他先请了大队书记说明情况,书记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便答应了我父亲的请求,给解决了梁叉及檩条问题。那时候村里的所有树木都是集体的,村书记有绝对权力,说让你伐哪些树木,随便一指便是。
解决了木料,再就是搞石料。父亲便带领我们去石万沟开石头。因为石万沟就是我们村的石料场,它盛产各种青石条子。只要你带上洋镐,大锤(八磅锤)和钎子,在石万沟随便挖挖,保证找到上好的石材。当时我父亲五十多岁,身体还非常硬朗,他不仅是位比较出色的木工师傅,论说打石头,他也十分内行。他对我们讲,打石头不光要有力气,还要找窍门儿。只要用心找到了缝隙,再大的石头也会迎刃而解的。
就这样,在父亲的带动下,我们用了不足半月时间,就打了非常可观的一大堆优质石材,足够建房所用的了。

一九六九年春,我大哥的房子终于盖起来了。
到第二年秋,我大嫂便进了门子。
又过了几年,我高中毕业探虚陵现代篇,父亲又用他那双勤劳有力的大手,为我打造了一所宅院,从此,我也有了一个理想的家园。
只是我们兄弟二人,谁也没能继承父亲的木工手艺,因为我们都不喜欢这门子技术。
张兆新原创于二〇一七年仲夏赵家山宅

作者简介
张兆新临朐县龙山高新技术产业园马家辛兴村,高中毕业,担任过民办教师,后来承包了本村的一座荒山坡。由于酷爱文学,毕业以后一直从事业余文学创作,曾经在《临朐文艺》发表多篇诗歌,一九七五年参加过全县诗歌创作学习班,后来加入公社文艺宣传队从事小戏创作,作品有《选代表》《大寨路上》,曾在全县文艺汇演中获过奖。作品有四十五集电视剧《良心》,短篇小说《小城一角》,中篇小说《老槐树》,游记《会亲武汉行》,回忆录《母亲之歌》,报告文学《民办教师》等,二〇一一年四月,临朐电视台给做过艺苑风景专访,题目是《大山深处的小编剧——张兆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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