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拾影·文学院特辑
潇洒与敬畏
——送别2014级同学
前些天翻闲书，看到冰心老人送给她朋友的一副对联，云是其先祖所集，以自勉励，词曰：“知足知不足，有为有弗为”，对仗工整，意味深长，颇为欢喜。由而想到自己从前也集过一副类似的作品，是“无可无不可，有为有弗为”，似乎也还有点趣味，不辞谫陋，援笔疏释之。
“无可无不可”，语出《论语·微子》李鑫雨，孔子在举出七位“逸民”之后，对其中六位分别予以评论：“不降其志，不辱其身，伯夷、叔齐与？”“柳下惠、少连，降志辱身矣。言中伦，行中虑，其斯而已矣。”“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身中清，废中权。”最后则称：“我则异于是方西屏，无可无不可。”是其自承立身行事与这些逸民都不相同，朱熹《集注》引《孟子·公孙丑上》“孔子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释之，甚是。这与《孟子·万章下》称赞孔子为“圣之时者也”以及《中庸》所谓“君子而时中”正相符合，都是说孔子能够认准时机、随机应变而不凝滞于物岳红个人资料，没有意、必、固、我之失。《庄子·齐物论》齐是非、等万物，有云：“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看似与孔子的“无可无不可”相同，而区别甚大。盖孔子虽然讲求随时，但并非毫无原则的随波逐流而无是非之心，孔子有他“如好好色、如恶恶臭”的是非分明、好恶真切做底子，故能泛应曲当、无施不可，“随之时义大矣哉！”（《周易·随卦》）
“有为有弗为”，语出《孟子·离娄下》：“人有所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焦循《正义》重点解释了前者：“有不为，是介然自守，行己有耻。”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征之于孟子的言行，可知其义。“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是有所不为；“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是有所为日在野球拳。（《公孙丑上》）“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是有所不为；“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是有所为。（《告子上》）什么时候应该有所为，什么时候应该有所不为鬼婴庙？则可答以他自己说的“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黄瀛漩”（《孟子·离娄下》）以及荀子所说的“君子行不贵苟难，说不贵苟察，名不贵苟传，唯其当之为贵晶茜吧。”（《荀子·不苟》）什么是“惟义所在”和“唯其当之”呢？那又可以回溯到上联中的随时之义了。老子《道德经》第三十七章有“道常无为而无不为”句，所说的无为，是顺应自然而不妄为之意，可与孟子的有为互相补充。
由此看来，唯其“无可无不可”，才能心无挂碍、宽和容物、潇洒前行，唯其“有为有弗为”，才能不恤人言、坚持操守、知所敬畏，前者待后者而支撑、补足，后者待前者而融和、发散，上下两联，相辅相成。清人汤霖《颐园老人生日讌游图自序》云：“事不避难，义不逃责，素位而行，随适而安。”其中的“事不避难，义不逃责”就是“有为有弗为”，“素位而行，随适而安”就是“无可无不可”，学者参详其意，或许也能成为修身之一助。
我与2014级同学情兼师友，颇多缘分，除了共同研读六朝文学、魏晋风度之外，还曾一起讲习《论》《孟》《老》《庄》之学，风雨晨夕段丽阳，花朝月旦，时得切磋琢磨、教学相长之乐。今诸君行将毕业，楚天千里，无以为赠，辄草此文以付之。忆昔抗战期间，陈寅恪先生序陈援庵《明季滇黔佛教考》，有云：“先生讲学著书于东北风尘之际，寅恪入城乞食于西南天地之间，南北相望终极密码战，幸俱未树新意，以负如来。”情深义重宏村速写，令人动容。所云“未树新意，以负如来”，也是“无可无不可，有为有弗为”之一证，其意云何？愿与诸君共参之，并祝福大家的未来。
筱堂 十八年六月六日记于长沙望月楼
罗爱华老师赠别离诗二章
一
你说你要告别我去扬州
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别走
我看你走的时候一步一回头
我看你解了缆
我看你下了船
我看见船去了
只望断烟花三月是扬州
只看见不尽长江滚滚流
二
大雪过后我会不会在一个春天醒来
仰望蓝天，然后
泪流满面
冬天过去我会不会在一个春天醒来
亲吻大地，然后
零落成泥
你平静如水，而我
零落成泥
我是一个不幸的诗人
灵魂的歌者
我是一切不幸的本源
苦难的兄弟
我是不洁之人
因我背弃神恩
也为一切人所背弃
但我绝不会背弃我自己
但我绝不会背弃你
过去的日子我们一同走过
正如人们所说
（相濡以沫）
那些关于成功的说教多么庸俗透顶
死亡也不是一件过于着急的事情
我只愿你健康 富足
拥有一生
纵使是别离，也莫要忘记，学习生涯中浓浓的师生情。那么，你印象最深的毕业赠言又是什么呢？和湖小易分享一下吧~
湖大易班关爱你的每一次成长
供稿 | 文学院
编辑 | 新闻宣传部 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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