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书 岁月从不败美人——萧萍和她的儿童文学世界-文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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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从不败美人
——萧萍和她的儿童文学世界
在文化环境越来越粗糙化,文学写作也越来越粗放和粗率化的当下,一个作家美人吟歌词,一个文字上的唯美主义者,用自己的方式,去恢复和重新擦拭一些经典文学形式的光芒,建构起一种高贵、雅致的写作趣味和文学标准,或许正反映着作家心灵深处对当下文学的一种反拨与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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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有不少人对董卿主持“中国诗词大会”节目时引用的两句诗津津乐道:“若有诗书藏在心,岁月从不败美人。”我觉得,这两句诗用在集作家、学者、教授于一身的萧萍身上,也浑然天成,无有畔岸。诗人金波先生对“萧萍儿童文学获奖作品”书系的评语:“这是才气之作,灵感之作,精心之作,因而也是美好之作。”也可谓言简意赅的中肯之论。
新近出版的“萧萍儿童文学获奖作品”书系,是一个品类丰富的“文学组合”,向读者呈现了作家在儿童文学领域建构起来的一个完整和丰盈的“小世界”,也给读者带来了一种广阔、多元和全新的阅读体验。萧萍的作品里时常出现“女王”这个词,她有一本获奖儿童诗集,书名就叫《狂欢节,女王一岁了》。在儿童文学王国里,萧萍正是傲娇而独立的“这一个”,是一位无可替代的“女王”。她用精致和纯粹的文字为自己打造的一顶华美的皇冠,闪闪发亮,光芒四射。
博尔赫斯曾有过这样的感慨:“许多年间我一直认为,那几近无限的文学,很难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然而,在阅读萧萍的这个庞大的书系时,我却真实地感受到,在她的世界里,在她的身上,正是聚集了“那几近无限的文学”。她熟练地操持着儿童文学的多种文体,包括儿童诗剧、儿童新话本这样的“独门秘笈”,为我们献出了一道道流动的飨宴。文学的青鸟飞过之处,是一片辽阔的原野和山坡,是一片色彩缤纷、层次分明的阔叶混交林,高大的乔木、矮小的灌木,都有各自的风姿、色彩、年轮和自由生长的空间,每一棵树都在自然和健康地舒展着枝叶,与四季的风声唱和出朝气蓬勃而又高低不同的生命之歌天之游侠官网。

“萧萍儿童文学获奖作品”十册
萧萍/著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8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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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整个儿童文学是萧萍头顶的皇冠,那么,儿童诗就是皇冠上最耀眼的明珠。“萧萍儿童文学获奖作品”里有两本童诗集:《蚂蚁恰恰进行曲》和《写给仙女的信》。这些童诗多半是故事体的“童话诗”,就像是一棵棵枝叶纷披的小树,一曲完整的小叙事,构成一首诗的主干部分,围绕着枝干盘旋上升的枝叶,是妖娆的想象,是缤纷的意象,是青翠欲滴的新鲜的词与语言。
萧萍写诗,往往才气发扬,腾挪跳跃,不从流俗;纵横驰骋,力避陈规。无论是时间、空间还是词语、意象,总是给人应接不暇的跳跃感和流动感。她的童诗里有一种“混搭风”,在创作中大胆引进了西方现代诗歌中诸如拼接、拼贴、讽喻、夸张、荒诞、变形等手法,为中国原创儿童诗带来了一种新的气象陈道明冷眼图。她用这些极具个性化的艺术手法,在一首首童话诗里创造了许多出色的意象和出其不意的幻想故事。与我们司空见惯的一些传统童诗不同的是,她的童诗具有明显的先锋性和探索姿态,呈现给读者的是一种全新的、甚至是颠覆性的阅读体验,同时也显示了她在追求艺术个性化道路上不懈的努力与卓尔不群的姿态。中国文论经典《文心雕龙》里有“通变”“夸饰”和“隐秀”诸说;司空图《诗品》所列的24品里,也有“绮丽”“形容”和“流动”诸品。在我的阅读感觉里泡面三国,把萧萍的童诗放进这些中国传统创作美学和诗美学中来评说,其实也可以找到相应的坐标。也许,诗人原本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古老的传统致敬。“将铜灯擦亮,浅色的蜡笔在玻璃后,轻轻呼吸……”蓝墨水的上游依然是汨罗江。
《小顽皮愿望树》《大侦探老一白》《胖鲨鱼瘦飞碟》和《调皮男生的开心辞典》《怪咖六人行》是几本以小学生为主人公的儿童小说,这也是萧萍儿童文学里比较突出的一种类型。这些作品呈现了一种温馨、戏谑、妙趣、幽默的风格。尤其是《调皮男生的开心辞典》,每个章节的标题是“提问”,正文则是“回答”,从文本上强化了与小读者们在阅读上的“互动”效果。这种构思,和故事本身融为一体,也包含着游戏精神和营造快乐阅读气氛的意思。
这些故事里的小主人公们,如小学生卜卜、汪多加、米高等,天真无忧、顽皮好动,个个“人小鬼大”,都是像蜡笔小新一样的淘气包。萧萍笔下的卜卜们的开心故事,不仅是在讲述一群小孩子在一所有趣的小学里所度过的每一天,所经历的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同时也呈现了一种一任天真的儿童文学美感和儿童教育真谛。她写出了一种放松而恣意的小童年应有的状态,一种在智慧的引导下、在想象和幽默中展开的,健康、活泼、浪漫的小童年。
《窗边的小豆豆》的作者黑柳彻子在写到这类好奇心特别强烈、精力旺盛、思维活跃、个性鲜明的小孩子的成长时,这样说过:谁能够对这类孩子进行适当的、完美的引导和教育,充分地理解和帮助他们发展自己的个性和才能,谁就是这些孩子成长道路上“最伟大的朋友”。例如她在“巴学园”有趣的“电车小学”遇到的“小林校长”,就是这样一位循循善诱、富有智慧和耐心的卓越的儿童教育家。幸运的是,卜卜和小伙伴们在他们的“小鞋子小学”里,也遇到了大刘、金乐这样的好老师,他们也像“巴学园”里的小林校长一样,喜欢这些快乐和顽皮的小麻雀似的小孩子,更重要的是懂得怎样去尊重和保护孩子们的个性,如何循循善诱,去发现、保护和拓展像卜卜这样好奇心特别强烈、顽皮好动、又常有奇思怪想的小孩子的宝贵天性。

“萧萍儿童文学获奖作品”十册
萧萍/著
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2018年3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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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森林》《和方舟约会》和《青鸟飞过》收录的是一些少男少女青春题材的中短篇小说,其中也有少量的非虚构散文。最能体现萧萍儿童文学中的唯美、浪漫、风雅和书卷气本色的,除了她的儿童诗,就要数她的少男少女题材的青春小说了。几年前我在一篇谈论她的青春小说的书评《爱情练习课》中,说到过我对她这类作品的阅读感受,张嘉蓉这种感受至今未变:她在人物、故事和语言上都十分讲究,这种讲究固然源自作者在戏剧学上的专业背景,同时也显示了一个作家对于自己作品文本的善待、呵护与慎重。在文化环境越来越粗糙化,文学写作也越来越粗放和粗率化的当下,一个作家笑傲香江,一个文字上的唯美主义者,用自己的方式,去恢复和重新擦拭一些经典文学形式的光芒,建构起一种高贵、雅致的写作趣味和文学标准,或许正反映着作家心灵深处对当下文学的一种反拨与纠正。
在这些长长短短的青春小说里,“十七岁的女王们”永远是故事里骄傲的主角,“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关于友谊,关于青春,关于心灵深处的秘密与尊严,还有即将踏入纷纭的世界之前的迷乱、犹疑与幻想。萧萍对于少女心理的洞察与熟稔,对于刚刚走进“小青春”的男女生们的那些小心思、小伎俩和小宇宙的发现、体验与描述,是十分准确、细腻的,同时也是欣赏、包容与充满呵护的。因此,她的故事里没有多少灰暗与沉沦,也不像有的青春小说那样充满尖锐和疼痛。她写的更多的是少男少女们的小浪漫与“小确幸”。也因此,她的小说语言总是温润、知性、明亮和浪漫的,有时带着适度的调侃和幽默,但绝对不会给人凌厉和粗糙感。她送给读者更多的是一种江南丝绸般的精致和优雅的光亮。
萧萍笔下的青春故事,可能是因为浪漫至上、唯美优先,所以也给我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我在几年前的那篇文章里也写到了):因为对于典雅的故事结构和叙述形式的超乎寻常的迷恋与追求,看得出,作家喜欢在一些故事情节上做一点戏剧化的处理。这种为浪漫、为唯美、为精致而做的“戏剧化的处理”海嫂网,一方面源自这位戏剧学博士的创作惯性,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所有唯美主义者无可救药的隐疾,就像艾米莉·勃朗特在她的小说里说的,“没有办法,我们是同样的人,灵魂都是同一种料子做的”。当然,所有纯粹和杰出的文学,带给读者的一定是优雅和精致,更何况,在目前这个利益至上、市场优先的童书出版环境里,我们所缺少的邱彦翔,正是这种纯粹、浪漫、优雅和精致的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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