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北京F酒店诡异装修,被疑靠养小鬼赚钱-走进灵异
2006年2月19晚上10点10分,一个特别阴霾,没有星光的夜晚。
A市城西白沿线十字路口,毫无预兆发出砰然一声巨响。
巨响的声音,惊得路过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一重型卡车把一摩托车撞飞,由于惯性,大型卡车即便是刹车,也随着惯性往前冲直达摔倒在地从摩托车上滚下来的一对男女。
大型卡车滚动的车轮撞击着围观者们的心,有人惊叫,有人在跑,有人报警。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这一对受伤的男女就要葬身在车轮之下。
那满头是血的男子,却在关键时刻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倾尽全力把身边的女子往侧面一推,说时迟那时快,滚滚而来的卡车一下就把他卷进车轮下,终于发出一沉重的哐当喘息声,才停了下来。
接着救护车赶来,交警指挥其他车辆绕道,车轮下的男子被碾压得不成人形,一地的玻璃渣,那血就像小溪从车轮下涓涓流淌出来,染红了玻璃渣,侵红了地面。
值得侥幸的是,被及时推开的女伤者,相差车轮毫厘的距离跟死神更是失之交臂。医务人员发现她还有微弱的呼吸,被急送军区总医院。
男死者跟女伤者是一对情侣,他们约定等攒足了钱结婚的,结果却发生了如此惨烈的车祸。女伤者去了医院,男死者去了殡仪馆,现实太残酷,一对甜蜜的情侣就这么阴阳相隔。
车祸事件的事故责任人,是那辆重型卡车。重型卡车抢道,事后,交警检测了司机的血液,没有含酒精。听司机结结巴巴的解释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突然失灵刹不住车,前面一团黑什么都看不见,最后发生了惨案。
A市殡仪馆,05号化妆室。
季子墨1.80的个子。小麦色皮肤,有着一张冷峻的面庞,微卷的发丝,眉宇间本就有几分难以掩去的英秀,在踏进殡仪馆之后添加了几分凝重,此时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格外的沉稳干练。
这是上班前的穿着,在外面,没有谁会相信他是做殡葬师的。即便有人知道,也只是摇头惋惜的份。
这是一具被车轮挤压,碾碎肢体多处的遗体。
死者系男性,就是发生在2月19号那一晚车祸事件中的受害者。
尸体严重扭曲变形,可以说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不能修复。
就是这样一具尸体,让季子墨在众多殡葬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果断接了下来。
尸体被推进了05号化妆室,季子墨的师父,有点担心,也默默无语的一路跟来。出于对死者的尊敬,随同来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死者被推进化妆室师父才轻轻问道:“你能行吗?”
“没问题。”季子墨淡淡的答复,满满的自信心,让师父松了口气。
殡葬师靠的就是精湛的技艺,给了每个死者最后的尊严。
师父的技艺的确有一套,季子墨是他唯一的徒弟,所以在师父康震天的悉心教导下,技艺也跟师父差不多齐头并进了。
季子墨拒绝了师父主动提出的帮助,他独自一人面对这具尸体,足足看了两分钟。极度审美的姿态,在心里刻画好如何修复这具残缺不全遗体的策略。
然后慢条细理穿好工作服,戴好手套。
先拿起一块海绵,沾了些热水给冻硬的皮肤解冻,再用清水清洗一下面部。之后在仔细的检查,发现尸体面部骨头脆裂,表皮塌陷严重,需要填充物,填塞起来才能让死者面部显得饱满。
他把填充物填塞得差不多,拿出死者的相片对比,面庞大小,下巴匀称度,以及面部五官都无一不例外的仔细检查。
接着他检查了死者的肢体,有发现腿部多处淤青,破皮。骨折处已经有钢钉固定,顿时,季子墨眼酸涩,似有湿润感,他眉头微微一皱,别开头,轻轻歇口气。
然后拿出针线,把死者破皮的位置,缝合好,再挑选跟皮肤相近的粉底、口红、腮红的色号,鼻子、额头、下巴、脸颊在死者脸上涂抹、描绘。
少顷,季子墨终于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他随意的瞥看一眼时间,刚刚好三小时。然后他端来一张凳子,抽出两支烟,都点燃,一支放停尸床上,一支衔在口里。
“兄弟,这可是哥特意出血专门给你买来的牌子,怎么着也得抽一支才走。哥能帮你的都帮你了,你也得看在哥的薄面上,请闭眼吧!”说着,季子墨伸出手从眉头下抚,然后滑过鼻梁。
死者的眼帘闭上了,季子墨抿嘴苦笑一下。简单的收拾一下,看停尸床上那支烟却熄灭了,再看死者,他不由得暗自心惊,死者眼睛瞪得比之前还大,嘴微张,就像在对谁讲述发生在他身的恐怖事件。
季子墨叹口气,沉重的语气对死者说道:“兄弟,别为难哥,要知道行内规则,死人睁眼,丧师收手,你这是要丢我饭碗?”说着话,他再次把手从死者额头下抚滑动到下巴,这是第二次抚眼,他的手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死者眼帘闭上了。
可季子墨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啪嗒~死者的眼皮就像安装了弹簧,又诡异的弹开了。那眼珠子虽无神就那么直端端的瞪着屋顶,好像屋顶有特别吸引他的东西存在,特别让他盯得那么专注。
季子墨摇摇头王俪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深深不安起来。他强自镇定,从柜子里拿出殡葬师特制胶水。很无奈的口吻,都不敢久看这双无光的死人眼道:“兄弟,别怪哥,这是你不乖,不配合哥的工作,只好采取特殊手段了。”
季子墨很快的动作,在死者上下眼帘涂抹上胶水,再轻轻抚下来。
这次他没有敢离开,而是等了好几分钟,看死者的眼睛没有睁开才转身的。现代军阀一般给死者化好妆,家属就要来看最后一眼,送死者一程,之后就得送进熔化炉。
季子墨以为这一次保准没有问题,搞了几个小时累的够呛,当他确信死者不会睁开眼,走到门口拉开门,随意的瞥看了一眼死者——他差点儿没有惊叫出声,死者的眼睁开了。
季子墨有感浑身毛孔根根竖起,就像针扎那般刺挠冒汗,同时动了动手才知道,冰凉无力。想这许久以来,死人睁眼数次还是头一遭。一般像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死者有未了心愿,或者是死得冤枉,还有就是留恋人世间,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一般有尸体遇到后面这几种情况,季子墨都处理得很好。他用告慰方式,让那些不愿意离开,睁眼的逝者安心离去。
而眼前这位仁兄,真的把季子墨难住了。
师父在外面一定等得心急,但是季子墨不能这么出去,要是被同事知道死人睁眼。而且还是三次,那么他丢面子是小事,却还得连累师父丢了名声。
说他教徒不精。
季子墨不能出去,就得继续处理好死人睁眼这件事。
如此他走了过去,仔细看,发现死者上下眼帘带着许多丝,跟人上火冒出来的眼屎那样。季子墨想,会不会是胶水过期,粘性不好?
他拿起胶水看日期,还是昨天才送进05号化妆室的。
放下胶水,季子墨仔细看死者面容。这一看,惊得他倒抽一口冷气,之前他化妆,搞填充物,都做得十分的小心谨慎,跟相片虽然不是百分百的相似,却也是八九不离十。
可是现在看来,这位仁兄好像在自己调整表情,那唇角微微上翘,一脸生动的坏笑在挑衅季子墨的忍耐性。
我去!季子墨抓狂,想骂人。可是怎么能对死者发脾气!他还得忍住,同时心里莫名的有几分恐惧感。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季子墨只好求助师父。
师父进来了,暗自想;如同他之前猜测那样,这名死者果真是烫手山芋,不好搞。
不过发生的事,跟他猜测的情况不一样。
起初他猜测的是,季子墨不能把死者的容貌恢复到尽善尽美,担心死者家属挑刺,可是现在看,却不是那么回事。
季子墨不但把死者的容貌恢复得很好,且还带着那么一丝说不出来的诡异表情。
当然除了眼睛还没有闭上,其他做得都很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季子墨挺纳闷,满以为自己没有能力让死者闭眼,师父会责怪。却没想,他竟然会问这句。“什么怎么做到的?”
不能在死者面前说话,那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所以季子墨跟师父一前一后离开化妆室,到门口来讲话。
“他的表情。”师父技术精湛,在殡仪馆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却也没有把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做到如此完美。
季子墨郁闷。表情不是他做的,是死者自己搞的?说出来,师父未必会信,说不定还说他是故弄玄虚,撒谎什么的。
“根据死者家属的要求,还有他的相片做的。”季子墨不知道怎么就随口撒谎了。他可是从没有撒谎过,撒谎,心里总是不踏实。
师父好像对他说的话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想起眼睛。“你怎么没有让他闭眼?”
“师父,我遇到麻烦,他不闭眼。”
季子墨说死者不闭眼,那么相信他已经尝试了一般情况下很少用的方法,那就是胶水粘牢。所以,师父没有追问他在死者没有闭眼的情况下,采取的措施,而是难以置信的说:“怎么可能?”,然后想了想又说道:“他是死于车祸,未婚妻还未脱险,据说,肝脾都有轻微的挫伤,在重症监护室。莫非是想最后看一眼他的未婚妻?更或者是有未了心愿!”
季子墨不假思索冲口而出道:“是未了心愿。”
师父质疑:“你怎么知道?”
季子墨摸摸后脑勺,苦笑一下道:“好歹我跟师父那么久,对这些多少有点入门也了解。”
师父左手托腮,右手托肘,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得想办法查出他未了心愿是什么?”
“怎么查!要多久的时间?”季子墨想,只要有师父担当着,大可以把死者重新送进冷柜中,延迟火化时间,那么他可以想法查一下死者的情况。
师父沉思片刻道:“这个不确定,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例子,一位被凶杀死亡的少女,被人伪装成自杀,结果送到殡仪馆来,化妆美容,告慰都用尽了,可她就是不闭眼。”
季子墨听师父这么一说,心中的压力稍稍减轻。原来以前也有这种事发生?这一次不是首例就好。
师父看季子墨有点心不在焉的“你跟死者认识?”
“不,不认识。”季子墨难得口吃,要知道他的口才不是一般的好。
师父也听出问题来,追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季子墨面色一红,腼腆的样子,低声道:“真没有。”
“看着我的眼睛。”师父面色一沉,语气十分严厉道。
季子墨惶惑瞥看一眼师父,抬起头嗫嚅道:“他,他是我同学。”
师父气得不行,指着他加重语气道:“你~我是觉得奇怪,别人避之不及的事,你大包大揽给接了下来,原来他真跟你有关系?”
“师父,帮帮我,帮帮他。”季子墨知道,如果没有师父的帮忙,即便死者没有闭眼,殡仪馆也有办法对付,那就是用化学合成线缝合死者的眼睛,然后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亲人送别,再推进熔化炉。
“你真想帮他?”
“嗯。”
“你想办法,我帮你去试试。”
“就说死者有未了心愿,你掐算出他想见未婚妻最后一面。”季子墨的师父在没有做殡葬师之前,是一位神算。
算命有损阴德,碍天机,师父至今都没有结婚,更谈不上有子嗣。所以才破格收下季子墨做徒弟,虽然是徒弟,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
如今季子墨有事相求,作为师父的他,焉能不管?
如此,由师父康震天出面,跟殡仪馆领导申请了把死者重新送进冷柜的要求。单等,死者未婚妻出院之日来探视,才通知亲人见其最后一面,送到熔化炉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完事,季子墨去了医院。看也是只能呆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在重症监护室的外面,坐了好几位伤者家属。
季子墨一个都不认识,就悄然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季子墨接了一个电话。
“师父?”
“嗯,来我家。”
师父的家距离殡仪馆有几站路,一条叫做桂花巷的地方,季子墨是骑摩托车的。从医院到桂花巷,行程要稍远一点途中要经过城北新水源小区附近一处还没有拆迁,跟旁边新型居民小区建筑格格不入,还保持老古式建筑的大杂院。
从新水源小区到桂花巷,再走两站路就到。
季子墨去过大杂院,那里住着他的老同学石林跟他的未婚妻蔡晓岚。
大学毕业后,同学都在忙自己的事,再也没有以前那么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玩闹。彼此都有压力,是如何适应这个多变,也物欲横流的社会。
季子墨之所以选择做殡葬师,有他的苦衷。
殡仪馆没有什么不好的,不会有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干净,也宁静。
有人说殡仪馆是进入地狱的交界处,也说是地狱之门。
但是季子墨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死人差口气,却没有活人的心思复杂善变。他喜欢跟死人呆在一起,喜欢呢喃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一路走好,无论你这一生是罪孽还是善良,希望来世好好做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新水源辖区。季子墨很久没有来这里,对这里的环境有些陌生,对这里的人,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季子墨不善于交际,他喜欢安静。也有不喜欢的,那就是某一种微不可见的东西,随时随地的在靠近他。
他觉得这种能看见,能感触,能听见的能力,不是天赋,而更像是某一种诅咒。
因为他有了与普通人不同的能力,才迫不得已放弃了所学的土木工程系专业,从而根据自己这种特殊的能力,选择了做一名殡葬师。
当他真正达到殡葬师的资格时,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季子墨站在住宅区的顶楼,手捧喇叭对着黑漆漆的夜空大喊“来吧!我现在正式面对你们,零距离靠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
桂花巷,蓝色的街牌闯入季子墨的视线。他拐了个弯,进入一条不大的巷子里。
巷子是用青石板铺垫,头顶上全是花花绿绿晾晒的衣物床单。有几个孩子在玩橡皮筋,季子墨只能下来,把车子推起走。
终于到了师父的单元门口,季子墨把车子靠好,挂上锁这才上楼。
师父的家在三楼。
门上挂了一幅钟馗像。
师父安装的是深绿色的防盗门,季子墨乍一看,钟馗的眼睛怎么是绿色的?定睛一看,才发现,钟馗的眼睛好像被那个顽劣的孩子挖了,留下两个洞……
按动门铃,进屋,没有跟师父客套,直奔主题问有什么事。
师父用筷子在桌子上蘸水写了一个字。季子墨久久凝视这个字,这个字的含义他懂,看到太多麻木了,也不觉得奇怪。
师父的家,显得特别冷清,从里到外都是单数为单位。单数是什么意思,想必很多人都懂,也就没有必要一一举例说明。
因为大多数吃的,用的,都是单数。加上屋里墙壁上,挂有一副看似很牛逼的字画外,没有其他摆设,由此屋里显得特别空荡。
季子墨悄悄在想,师父在工作的时候,就像一尊不吃不喝的神。独自一人在家时,就跟是一漂浮不定的幽灵,他醉酒酩酊大睡,偶尔也说梦话。
师父不近女色,不是看不起女人,而是不能接近女人。
季子墨能学到师父授予的所以技艺,却无法探测他心里的秘密。
屋子里就俩大男人,师父很少抽烟,除非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才抽烟,平日里他都不准季子墨抽烟的。太空的屋子总是让人莫名的瘆的慌,所以他没有呆多久,就急忙告辞。
季子墨从师父家里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灯光与夜色混淆,酷似清幽的夜色流泻着七彩的霓裳。
喜欢夜生活的人群,拥挤进咖啡吧,KTV等夜生活主流娱乐场所的门口。少数人踮起脚在看电影广告,也有人停滞不前在绚丽闪烁的霓虹灯下徘徊,在夜晚少有孩童出现,他们现在大都趴在桌子上认真的完成家庭作业,要么就是搞游戏机在玩游戏。
季子墨也是从孩童年龄段过来的,所以他深有体会。
他脑海中想着师父用水画的那个字,不由得苦笑一下。师父这是太过小心了,他用手画,没有用口说,难道就不是泄露天机?
手机有短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一天的骚扰短信多如牛毛。什么你手机中奖,还有通讯搞活动了等等。
有了这个想法,季子墨没有看手机,而是推车启动跨上一溜烟出了桂花巷。
可能发短信的人,心急没有得到回复,又给他电话。
季子墨喜欢冷漠的伤感歌曲,电话铃声:“这条街”响了一声,他接起电话问:“喂。”
对方在电话里问:“你在哪?”
“在外面,你~有事?”
对方说:“嗯,有急事。”
季子墨说:“老地方见如何?”
对方好像没有异议,答应了。
季子墨把电话挂了顺进衣兜,发动车子朝所谓的老地方,一名叫凯旋门的KTV歌舞厅而去。
给他来电话的是石林。
在大学时代,石林喜欢带蔡晓岚来凯旋门歌舞厅唱歌跳舞。
偶尔,石林也邀请季子墨跟他们俩一起来。他说凭季子墨这样的条件,有一把女孩喜欢,可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持低调,总是以一副缄默的姿态出现在异性面前。
带季子墨来歌舞厅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开开眼界,什么叫做生活,这就叫做生活。
有石林,再加一个蔡晓岚的邀请,季子墨不好拒绝,明知道去了是做灯泡,他还是去了。
凯旋门歌舞厅,亮闪亮闪的霓虹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配合着发着闪光的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鹅绒的蓝色帷幔,一到这里,就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
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闪烁,抽象幻彩的光线照耀在扭曲着舞姿的众人身上,他们随着DJ音乐的节奏,犹如疯了一般摇晃。
季子墨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矮了一头,只看见臀部与胸口,在混杂的胳膊中间摆动。
烟雾缭绕,各种味道跟火辣的场面,让他坐卧不安,他非常排斥这种地方。
来歌舞厅的不论是有钱人还是没有钱的人,看的是派头,凭的是气势。
季子墨有他内在的气质,在跨进凯旋门歌舞厅时,就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她就是后来的苏清眉。
苏清眉,看一眼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女生。季子墨跟她认识只是一个偶遇,有缘无分这个词语,他从没有深度的去理解,直到跟她从认识到逐渐远离,才明白过来,他跟她真的是有缘无分。
季子墨想到苏清眉那双充满忧郁迷离的眼,心里就隐隐有灼痛感。他在距离歌舞厅一家昼夜守车房,把车放好,步行前往目的地。
他现在要经过一条三百米长的巷子,从这条巷子出去,右拐经过一家锅魁店,就到了凯旋门KTV歌舞厅。
在凯旋门歌舞厅的对面,是一家就近新开张的新海岸歌舞厅,好像生意挺不错的,时不时能看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两个打扮得非常IN,露肩吊带衫和牛仔短裤,身材也满好的女孩子在门口做招牌。
季子墨经过一辆车,车身在微微震动。借助路灯灯光,看清楚,是一辆银色东风雪铁龙。
车震在这个年代并不是稀奇事,季子墨虽没有经历过,但也见惯不惊的从车旁边快速离开。
凯旋门歌舞厅亮闪亮闪的霓虹灯字体还是那么耀眼,现在季子墨却是以怪异的感觉来到这里,要见到昔日的好朋友兼老同学石林,心里别有滋味。
“嗨,帅哥这边。”凯旋门的竞争对手可真不赖,在看见季子墨出现时,新海岸歌舞厅立马就出招,美女娇滴滴的喊声,怎能不令人心动?
可季子墨偏偏没有动心,而是淡然的冲那美女笑笑,径直朝凯旋门走去。
进入凯旋门,原本单纯的心境,变得复杂起来。季子墨习惯的朝某一个角落看去,站在他这个角度看那个角落,要越过好几颗头跟肩膀,才能抵达那个位置的中心点,那个位置在他心目里留下很深的印象。
位置上空空如也,这个位置是苏清眉的。
季子墨还记得跟她初次见面的情景。她腼腆的笑,纯真的眼神,历历在目就像昨日才相遇她。他的视线在那个空了的位置停留了足足有两分钟,这才挪开面对正在笑脸相迎的美女迎宾身上。
“先生几位,有预订坐席吗?”
季子墨抬手指了指那个不起眼跟刚才空了的位置遥遥相对的角落道:“老位置。”迎宾小姐甜美的笑意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就离开了。
季子墨从无数个人的背后经过,都是一些陌生人,或许认识但是在暗淡的灯光下,看不清楚面孔,也权当不认识擦背而过吧!
季子墨走过去坐下,一分钟不到,另一位男侍应生走来“请问先生需要点什么?”问出话,双手呈上一精美的薄本。
季子墨点了两杯叫做“回忆的”饮料。然后说:“暂时就这样,我还等人。”
侍应生离开,季子墨看看时间,9点钟。然后看舞池有不少成双成对的都在翩翩起舞了,他要是早来了,说不定已经泡在舞池中闻香泡妞了。
“你不懂人情世故,就不适合在人类中生存。”这是石林曾经对季子墨指出来的错误观念,说他跟谁都格格不入,只能被社会嫌弃,被人类抛弃,最后变成乞丐,有一天会饿死在一堆食物旁边。
季子墨不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而是因为……他在想事,外面忽然砰一声爆炸响声,震动得他身边橱窗也裂开一道道细纹,地面震动更是明显。
季子墨看其他人也满脸慌张,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在叫:“新海岸地下室停车场有一辆车发生自燃。”
呼地一下,在舞池里的人,跟惊魂未定的人都纷纷跑去看,季子墨跑在最前面。霎时间,新海岸跟凯旋门都喧闹起来,人们奔走相告,都朝地下停车场跑。
季子墨看见在地下停车场入口处,一辆东风雪铁龙余烟未尽中,已经变成一个焦壳,里面隐隐有一具卷曲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股恶心感,逼迫得他急急后退两步,倚靠在墙壁上,感触来自墙壁的冰冷才稍好点。
不多一会,警车呼啸而至。布置警戒线,驱赶围观人群,这个时候季子墨已经回到那个不起眼的位置。
石林已经在了。
他还是老样子,西装革履,精神却略带倦意,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的旅游才回来那样。
季子墨冲他一笑,递给一支烟道:“怎么样,最近可好?”
石林苦笑一下,摇摇头,叹口气,手撑住桌面身子前倾,以一种少有,诡秘的口吻道:“很不好,你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事,才懒得找你,在大学,谁都知道你可不是随便能找的。”
“为什么?”季子墨把烟点燃,环顾一下厅内,很多人都去看热闹了,就连侍应生跟女迎宾也堵在门口在看警察检查现场。
“要是正常没有遇到邪门事的,谁会找你?”石林端起“回忆”脸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道:“也只有你最了解我,知道我喜欢这个。”然后一口饮尽,把杯子轻轻放下,发出叮一声颤音的响。
“喝那么急干嘛?这个不是白开水,是酒勾兑的。”季子墨冲柜台上一位侍应生喊道:“再来一杯“回忆”。”
“不,这次我要“痛苦”。”石林拒绝,提出要求道。
季子墨点头应允,冲已经走了过来的侍应生道:“痛苦。”
“稍等。”侍应生一手背起,一手托盘,走到跟前把“回忆”放下,礼貌的点点头道:“请慢用。”然后去端“痛苦。”
痛苦是烈酒勾兑的,季子墨怕石林再次一口饮尽,就提前打预防针道:“别那么喝,很不好。”
石林仰头莫名其妙的怪笑一下,又把双臂放在桌子上,神经质的盯着季子墨道:“你知道我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季子墨端起“回忆”矜持的呷一口,抽纸巾优雅的抹了一下嘴唇道:“那你是想把最近遇到的事分享给我?”
石林端起“痛苦”皱着眉头看了一下,没有喝,重新发下道:“你懂的。”
“嗯,讲吧!完事,我也有一件事要对你讲。”季子墨旁如无人专注的盯着石林道。由于他太过专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喧闹好像停息了,舞池再次响起狂野的音乐声,多彩也暗淡的舞池中,跳舞的人好像失去了兴趣,少了一大半的人,还有人在悄悄撤离。
在季子墨跟石林坐的位置边沿,忽然空了,真的很空。参差不齐的藤椅,洁白带花边的桌布,都落寞孤寂得无人问津。
石林陷入回忆中。那杯用烈酒勾兑的痛苦孤零零的被他暂时冷落,他的记忆短暂,总也想不起很多事。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最近经常做的一个噩梦。
噩梦总是跟女人有关系,噩梦中有女人。
女人身穿白色纱裙,手提一盏人皮灯笼,从厚重的雾霭中飘出来。
特别是石林讲到女人的瞳孔是全黑,是死人眼时,季子墨手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那是人皮灯笼?”
石林加深诡秘的口吻,生怕被人听见那样子,身子前倾再度拉近跟对方的距离道:“灯光把灯罩照得很清楚,有血脉线路,粗的,细的。”说着,他就像刻意要做给季子墨看,故意吸吸鼻子嗅闻的模式又道:“我还嗅闻到一股血腥气味。”
白且厚重的雾霭,一排排小叶槐,一条孤寂也冷清的路。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人,手提一盏白色有血脉线路的人皮灯笼。
这就是石林最近频繁出现在梦境中的场面。
季子墨把他的噩梦组合到一起,勾画出之前描述的情景来。
“那个女人你认识?”
石林摇头,表示从没有看见过。
“好好想。”梦境,说白了就是一个人过去或者是未来的记忆,石林梦境中出现的这个女人,绝对跟他有某一种联系。
季子墨最近在研究一本叫做灵魂相吸的书。
书上说有一种办法可以验证彼此相爱的程度,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是否会产生跟爱无关的情感。
灵魂对死人来说叫做幽灵,对活人来说叫做灵魂出窍。
书上大意举例说明:比如两个相爱的人,在天各一方的时候,彼此想着对方,有可能在梦境中产生共鸣,会在梦境中相遇而且做想做的事。
还有就是,两个相互不了解的人,他们局限于只知道对方的名字仅此而已。但要是把对方的名字在睡觉前,念叨三遍,就有可能要出现在梦境中,从而做在大白天不敢想不敢做的事。
前提是,必须两人都要达成默契,一方没有诚意那么就不可能产生这种效用。
石林想了许久,头都痛了,还是没有想出那个女孩是谁。
季子墨问:“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想我怎么帮你?”
石林沉重的叹口气道:“其实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不仅仅是这件事,还有其他事。”
季子墨哦了一声来了兴趣,示意道:“那你讲。”
石林讲述他最近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时,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阴晴不定起来。他的讲述很生动,不知不觉间把季子墨的意识带入到所发生的情景中去。
他彷如变成石林,进入那个所谓的家,然后屋里隐隐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诡异氛围存在。有脚步声,能看见地面脚印,还有洗澡间传来的水声。
厨房,锅碗瓢盆各种声音。
冥冥之中,就像一顽劣的鬼精灵在屋里瞎折腾,搞出响声来吓唬人。
石林停止讲述,季子墨还没有从那种环境中突围出来,他看见了一双脚,一双悬空的脚。
接着有一双冷冰冰的手,从身后慢慢掐了过来,他蓦然转身看去。
是苏清眉?
季子墨好奇怪,脑子里想苏清眉,遐想中也能看见她。
石林也认识苏清眉,是季子墨跟她在凯旋门邂逅从侧面认识的。
“嗨,你怎么回事?”季子墨听见石林的喊声,浑身一震,从虚幻的遐想中醒悟过来。他怔怔的盯着对方,感觉浑身发冷,不由得紧了紧衣领。